千木

跌落深海

前尘

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写的是什么

胡言乱语罢了

我有一家小小的酒馆,开在大漠。名为“前尘”

因为地处大漠深处,人自然是没多少的。况且,我只卖两种酒。

不过,这酒馆撑了数百年,还未曾关门。许是因为无房租的缘故吧。

我提过,这家酒馆无多少客人。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很闲的。也多了些时间来观察这大漠的迷人景象。不过常常被风沙眯了眼睛,看不甚清。

那天正是起风的日子,我正要关了店门,却瞥见一黑衣人摇摇晃晃的从风沙中走来。看起来受了很严重的伤。

不过他好像不是很在意,拦住了我关门的手。

“老板,今日还有酒么?”

我没说话,只是把他迎进了门。

他艰难的走到桌前坐下。

“老板,他好像伤的挺厉害的,不会出事儿吧?”阿焯是我的新店员,自然是不太了解我的客人。

“能走到这里的,断不会有什么事情。”

“啊?”

“啊什么啊?还不快问客人喝些什么。”看着阿焯有些呆愣的表情,我揉了揉他的头。

“哦哦。”

真是个傻孩子,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。

还没等到阿焯去问他要喝哪一种酒,那人就先开口说话了,声音意外的好听。

“老板,请给我一杯‘忘尘’。”

“有什么事情非得忘么?”我走到他的面前。

“有。”他抬头看我。

“好。阿焯上酒。”

黑衣人没再多说话,只把那一杯清冽的酒一口饮尽。

留下些银子,便开了门,走向了风沙深处。

对,我的酒馆只收银子,还是那东西能给我些安全感。

“老板,‘忘尘’真的能让人忘却前尘么?”小店员好奇的问我。

“要不你试试?”我笑着看他。

“不不不,我还是想记着以前的事。”看着一脸惊恐的小店员,心情意外的好。

我走到门前,关住了那扇门。

也不知道,那黑衣人会不会后悔。

或许不会,毕竟想忘却的怕是一段再也不想提起的往事了;可也许会的。

想起数百年前,那个和他于同处而来的尊贵的男人。

也是红着眼眶,跟我要了一杯‘忘尘’。

我以为他忘却了前尘便不会再来了,没想到的是,他前些天却又来了。

喝了‘忘尘’,自然记不得我这个卖于他酒的人。可他还是来了。

不过这次,他没有要‘忘尘’,而是跟我要了一杯‘奈何’。

别误会,我这“奈何”可与那出名的奈何桥无甚关系,只是个名字罢了。

他是第一个像我买这种酒的人。

是了,尽管我只卖两种酒,可数百年来,客人们也只点“忘尘”,却无人点后者。许是,记着比忘却痛苦太多了吧。

其实再把酒给他的时候,我也是很纠结的。

不过看他坚定的眼神,我就知道,他肯定是遇见了非记起前尘不可的情况了。今日看来,确实这般。

喝“奈何”是很痛苦的,不要问我怎么知道。

一瞬间,所有的前尘往事都涌入脑海,过去的种种痛苦都要再这短短的一杯酒时间里重新来一遍。

看着他紧握的手和脖颈处因痛楚暴起的青筋,我有些不忍心。可别无他法,他自己的痛只能他自己来承受。

也许是想起什么了,他嘴里一直念着一个名字——“金信”。

当时我还很好奇,什么样的人,值得他来承受“奈何”的痛。

还好,我的“奈何”虽说让人痛的有些狠了,但好在时间短啊。

于是,不久那人就拭干了脸上的泪水,向我道了谢,留给我了一堆看不懂的纸币。

突然不开心。老板我只要银子啊。不要以为你不是人就可以任性了。

话是那么说,我也没拦住他。毕竟卖的是“奈何”,何况,钱对我来说,有没有都是一样的。

这人那么痛苦,就不去增添他的烦忧了。

想着这些,我又给自己发了张好人卡。

我转身回到了桌前,给自己倒了杯“忘尘”,一饮而尽。

阿焯看着我,一脸的惊讶。

“怕什么,我酿得酒,自己喝些算得了什么,况且,我也没什么可忘的。”

也不知道那个黑衣人走到哪里了。那个叫王黎的人应是可以接到他的吧。

一个想要忘却,一个却偏要记起。

也真是有趣,更是孽缘。

我卖金信“忘尘”也不晓得对错,可是,他自己选择的,我无权干涉,况且,他若不想忘,我一杯小小“忘尘”怎强迫得了他忘却。

自是前尘风月苦,却拉扯到了今生,兜兜转转还是相遇,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。

我放下酒杯。

你看时间都过去了那么久,我等的人,也不曾出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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